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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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三人兩馬連續行了三個多時辰，也不見有城鎮，此時天色已漸漸轉暗，人也困馬也乏，已然是強弩之末。
“看來今夜要露宿了。”
李長源道，見二女並沒有反對意見，便在附近察看地形，選了一處水草豐茂，地勢稍高的地方“安營”。
他先放長馬韁，將馬栓於水草附近的樹上，任由兩馬瘋狂食草，而後又跑出去很多趟，尋了許多幹樹枝、幹落葉回來，又去了折了幾十根約兩丈長相對筆直的樹枝，將一應之物堆放於背坡之處，這樣晚間在此歇息時也不會因野風吹拂而受涼。
二女先前見他先尋回了幹柴，知他要生火，但又見他折了許多濕直樹枝回來，上面還帶著很多的枝葉，心生疑惑，這不似幹柴可以生火，有何用？
姜柔來到他身邊，問道：“折這些也能生火？”
李長源轉頭看向她，故作神秘，道：“一會便知道它們的妙用了！”
說完，先把濕直樹枝無法著力的梢尖部分用匕首齊齊割斷，又將樹幹尾端零碎的枝條去除，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去了頭的羽毛。
做完這些後，拿著一根修理好的濕直樹枝來到背坡處，在半坡位置斜斜向上插進土裏，直到樹枝完全牢固，而後又將剩下的並排一一插入，如此用樹枝便圍成了一個一丈寬的半圓形。
隨後，對著半圓形內輕輕拍出數掌，不一會兒便出現一個凹下去約有五寸相對平整的土坑。
李長源站在土坑前，對自己的“傑作”很是滿意。
而姜柔看到後，連連皺眉，不知他為何費這般工夫要挖一個平坑出來。淩秋音瘸著腿跳過來，水靈大眼眨巴，也更加疑惑地看著他，“這有何用？”
李長源笑而不語，轉身將幹柴架起，在土坑前燃起熊熊篝火，一下子把整個背坡照亮，熊熊火焰烤得人很是舒服，一日奔波的疲勞感也減少了許多。
看著已燃著的幹柴，李長源把只燃了一半的幹柴挑出來扔進剛挖好的土坑之中。
姜柔看了，恍然大悟道：“你是想做一個暖床吧？”
李長源朝她伸出大拇指，大讚她聰明，聽得姜柔俏臉一樂，臉上紅撲撲的，轉而也從火堆裏把燃了一半的幹柴扔進土坑。
這一下也吸引了淩秋音的註意，見他們二人扔得正樂，一瘸一拐忍著痛也來參加。
其實這麽做有兩個好處，一來可以把土坑裏的土烘暖，這樣就算夜間溫度下降，也不至於讓人感到寒冷，二來幹柴在燃燒的過程中冒起的煙能燒烤上方的濕樹枝，可以去除枝葉上的蟲子，睡得也會更安心些。
在做完這些後，李長源轉身從馬背上取回幹糧和水，就篝火前遞給二女。
姜柔沒有拒絕，伸手便接了過去，但淩秋音看了一眼，傲嬌的眼神之下微微嘟起了小嘴，說道：“我要吃烤山雞！”
不止是李長源一楞，就連已經打開幹糧正要放入口中的姜柔也是一楞，完全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，她居然提出這等無理的要求。
那日在崖下巨石上，淩秋音說肚子餓了，李長源二話沒說，便順著懸崖抓了只又大又肥的山雞，烤熟的山雞肉香飄滿了整個懸崖。
此時她提出烤山雞，便勾起了他對那日的回憶。
但此時不同那日，眼下有現成的幹糧可吃，李長源便道：“有幹糧就不錯了，還要啥烤山雞？”
不過在他開口之前，姜柔卻從他深邃而柔和的眼神中看出異樣，心裏感覺這兩人肯定相識，並且發生過什麽，就在他反駁淩秋音之後，才道：“我也要吃烤山雞！”
“嗯？”
兩個聲音同時響起，李長源和淩秋音同時看向她。
過了片刻，李長源哈哈一笑，一手捶在胸前，彎腰向著二女朗聲道：“行，行，小人這就為二位抓山雞去。”
逗得姜柔掩口而笑，身側淩秋音也是嘻嘻一笑，見著李長源躍出的身影，她又大聲喊道：“我要又肥大大的！”
姜柔聽了，也跟著喊道：“我也要又肥又大的！”
二女相視一眼，又同時笑了起來，遠處傳來李長源的聲音“遵命”。
過不多時，一道身影奔向篝火。
李長源提著兩只又肥又大的山雞回來，每只足足有五斤多。
看得二女喜笑顏開。
在河邊將山雞洗剝幹凈後，李長源又尋了兩根手臂長拇指般粗的樹枝，穿過山雞身體，架在火上烘烤。
不一會兒，山雞肉裏的油脂被烤出來，滴在下方的柴火中，發生“呲呲”的聲音，與此同時，肉香味也飄散出來，饞得二女連番幹煙口水。
待山雞表皮焦黃之時，肉香更濃，已然熟透，李長源扯下一只肥大的山雞腿，先遞給了姜柔，後又扯下另一只腿，遞給淩秋音。
些許是真餓了，二女接過雞腿，大口朵頤，很是滿足。
姜柔道：“未曾想山雞竟也這般美味！”
吃過雞腿，李長源又扯了好幾塊分給二人，直到二人打起了飽嗝才將剩下的山雞吃進肚裏。
淩秋音舔著嘴唇，滿足地道：“這味道真是美極了，明日我還想吃。”
李長源指著另一只烤熟的山雞道：“吶，這不是還有一只麽，可留著明日。”
在三人吃飽後閑聊時，李長源才知，在他尋幹柴、山雞之時，淩秋音對姜柔說她家裏只剩她一人，所以便往昌州投奔親戚，沒想到半路上遇到盜匪，幸好被他們救了。
姜柔見她瘦小，又孤苦伶仃，心中甚是可憐，如同大姐姐般呵護，便道：“若在昌州有困難，妹妹可隨時進宮找我。”
李長源知道她說的都是蒙騙人的假話，但又不好當面拆穿她，心裏好奇她究竟為何要去去昌州。
若她真是妖族，很可能也是為了那枚九瓣靈心。
這不可不防。
見那土坑裏的幹柴已經燒完，只剩下些許火星，李長源用木棍一一挑了出來，在確認完全沒有火星之後，才將拾回來的一些細軟的幹樹枝鋪在之上，而後又尋了些幹樹葉，這樣躺在上面也會軟和一些。
然後，他又將燃起的篝火分成多個小堆，環繞著簡易的樹床擺放，每一小堆又添了不少的幹柴。
火可以阻擋濕氣，也可以防止野獸竄進來。
隨後又取了兩件長袍鋪在幹樹葉上，這樣暖和的樹床就做好了。
“妙極！”
淩秋音率先試了試，對他的“傑作”很是誇讚，是夜她睡在最裏側，姜柔睡在外側，而李長源則是和衣坐在鋪就的土床之前。
沒過多久，他便聽到身後規律的呼吸聲，二女已然進入熟睡狀態。
第二日一大早，他是被姜柔的尖叫聲吵醒的。
“你怎麽也躺上來了？”
李長源在迷糊中睜開雙眼，發現不知何時躺在了暖和柔軟的樹床之上，寸許外便是姜柔微怒的俏臉，便搖晃著腦袋起身，走到河邊洗了把冷水臉，算是徹底清醒過來。
回到“營地”時，二女也已收拾妥當，李長源見姜柔始終垂著右臂，便問：“臂傷如何了？”
姜柔道：“已不疼痛，微微可以用些力。”
李長源放下心，看來她體內已沒了妖氣，只不過皮肉之傷想要痊愈還需數日。
眼下趕路要緊，他便把昨日剩下的那只山雞在火上烤熱，三人分食畢後，如同昨日般縱馬向西。
越往西，離西戎國都昌州越近，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。
到了午間時分，三人便到了西戎昌陵城，此時距國都昌州只有三十餘裏。
這裏景色已與之前已大為不同，雖荒原戈壁居多，但往來也有許多農田，百姓耕種、孩童牧牛、炊煙了了，一派安居樂業的景象。
進入城中，淩秋音說她傷勢已無礙，不想再麻煩二人，聞言李長源便去馬市新購了匹好馬，由她離去。
姜柔看她背影遠去，心中不忍，“她一個女孩子家，萬一路上再遇到什麽危險……”
李長源打斷她，意味深長地道：“識人不能只看表面，看似柔弱無助，或許最為兇險。我觀她之境界不在你之下，昨日遇到她時，我便覺得有些可疑。”
“哪裏可疑？”
“你若是劫匪，劫了年輕漂亮的姑娘，會把她單獨放於路邊，而再去劫掠他人嗎？”
姜柔不假思索地道：“定然是先帶回去。”
此言一出，她也覺得有些奇怪，那些劫匪的做法不合常理。
她本是聰明之人，轉眼便想得有些明白了，“你是說，她跟那些劫匪是一夥的？”
李長源點頭，“雖無證據，但八成是的。她那腿傷，只是傷及表皮，雖有疼痛，但斷不至於無法行路。”
姜柔嗔道：“那你還救她？還和她同乘一騎？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你是國主，怎能和她同乘一騎，既失了身份，又不安全。”
姜柔聽他話中似有關心愛護之意，心裏歡喜，但嗔意未散，便又用言語頂了回去，“古鎮客棧你與我在同一房間，難道就不失我國主身份，就不怕我的安全了？”
“……”
二人在城門口附近選了家酒肆，點了兩個小菜，匆匆吃過便又趕往昌州。
出城行不至五裏，前方一大片胡楊林，腳下道路依地勢曲折穿過。
正行間，李長源忽地聽著兩邊林中有低嘶的馬聲，但樹高林密，卻看不到深處。
開始時並不在意，而當兩人進入林中腹地時，猛然聽到林中響起密集的馬蹄踏地的聲音，其間還夾雜著兵刃劃破空氣的呲鳴。
此時前後空無一人，李長源暗道一聲不好，揚起馬鞭，抽在姜柔座下的馬臀上，那馬受痛揚蹄奮疾。
姜柔被突然急馳的馬嚇了一跳，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，驚慌“啊”地尖叫，左手自然向往拉扯馬韁，想讓座下馬停下來。
李長源見她如此，夾馬趕上，又在臀上抽了一鞭，急道：“快走，林中有情況！”
多日來，姜柔從未見他如此過，現下聽他說得急，心中便知林中不同尋常，兩腿夾緊馬肚，飛一般向前奔去。
或許林中人註意到兩人情況，便不再隱藏，兩邊吆喝聲不斷，嗚嗚呀呀地向兩人沖了過來。
一時間，林中箭雨遮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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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長源道，見二女並沒有反對意見，便在附近察看地形，選了一處水草豐茂，地勢稍高的地方“安營”。
他先放長馬韁，將馬栓於水草附近的樹上，任由兩馬瘋狂食草，而後又跑出去很多趟，尋了許多幹樹枝、幹落葉回來，又去了折了幾十根約兩丈長相對筆直的樹枝，將一應之物堆放於背坡之處，這樣晚間在此歇息時也不會因野風吹拂而受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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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柔來到他身邊，問道：“折這些也能生火？”
李長源轉頭看向她，故作神秘，道：“一會便知道它們的妙用了！”
說完，先把濕直樹枝無法著力的梢尖部分用匕首齊齊割斷，又將樹幹尾端零碎的枝條去除，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去了頭的羽毛。
做完這些後，拿著一根修理好的濕直樹枝來到背坡處，在半坡位置斜斜向上插進土裏，直到樹枝完全牢固，而後又將剩下的並排一一插入，如此用樹枝便圍成了一個一丈寬的半圓形。
隨後，對著半圓形內輕輕拍出數掌，不一會兒便出現一個凹下去約有五寸相對平整的土坑。
李長源站在土坑前，對自己的“傑作”很是滿意。
而姜柔看到後，連連皺眉，不知他為何費這般工夫要挖一個平坑出來。淩秋音瘸著腿跳過來，水靈大眼眨巴，也更加疑惑地看著他，“這有何用？”
李長源笑而不語，轉身將幹柴架起，在土坑前燃起熊熊篝火，一下子把整個背坡照亮，熊熊火焰烤得人很是舒服，一日奔波的疲勞感也減少了許多。
看著已燃著的幹柴，李長源把只燃了一半的幹柴挑出來扔進剛挖好的土坑之中。
姜柔看了，恍然大悟道：“你是想做一個暖床吧？”
李長源朝她伸出大拇指，大讚她聰明，聽得姜柔俏臉一樂，臉上紅撲撲的，轉而也從火堆裏把燃了一半的幹柴扔進土坑。
這一下也吸引了淩秋音的註意，見他們二人扔得正樂，一瘸一拐忍著痛也來參加。
其實這麽做有兩個好處，一來可以把土坑裏的土烘暖，這樣就算夜間溫度下降，也不至於讓人感到寒冷，二來幹柴在燃燒的過程中冒起的煙能燒烤上方的濕樹枝，可以去除枝葉上的蟲子，睡得也會更安心些。
在做完這些後，李長源轉身從馬背上取回幹糧和水，就篝火前遞給二女。
姜柔沒有拒絕，伸手便接了過去，但淩秋音看了一眼，傲嬌的眼神之下微微嘟起了小嘴，說道：“我要吃烤山雞！”
不止是李長源一楞，就連已經打開幹糧正要放入口中的姜柔也是一楞，完全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，她居然提出這等無理的要求。
那日在崖下巨石上，淩秋音說肚子餓了，李長源二話沒說，便順著懸崖抓了只又大又肥的山雞，烤熟的山雞肉香飄滿了整個懸崖。
此時她提出烤山雞，便勾起了他對那日的回憶。
但此時不同那日，眼下有現成的幹糧可吃，李長源便道：“有幹糧就不錯了，還要啥烤山雞？”
不過在他開口之前，姜柔卻從他深邃而柔和的眼神中看出異樣，心裏感覺這兩人肯定相識，並且發生過什麽，就在他反駁淩秋音之後，才道：“我也要吃烤山雞！”
“嗯？”
兩個聲音同時響起，李長源和淩秋音同時看向她。
過了片刻，李長源哈哈一笑，一手捶在胸前，彎腰向著二女朗聲道：“行，行，小人這就為二位抓山雞去。”
逗得姜柔掩口而笑，身側淩秋音也是嘻嘻一笑，見著李長源躍出的身影，她又大聲喊道：“我要又肥大大的！”
姜柔聽了，也跟著喊道：“我也要又肥又大的！”
二女相視一眼，又同時笑了起來，遠處傳來李長源的聲音“遵命”。
過不多時，一道身影奔向篝火。
李長源提著兩只又肥又大的山雞回來，每只足足有五斤多。
看得二女喜笑顏開。
在河邊將山雞洗剝幹凈後，李長源又尋了兩根手臂長拇指般粗的樹枝，穿過山雞身體，架在火上烘烤。
不一會兒，山雞肉裏的油脂被烤出來，滴在下方的柴火中，發生“呲呲”的聲音，與此同時，肉香味也飄散出來，饞得二女連番幹煙口水。
待山雞表皮焦黃之時，肉香更濃，已然熟透，李長源扯下一只肥大的山雞腿，先遞給了姜柔，後又扯下另一只腿，遞給淩秋音。
些許是真餓了，二女接過雞腿，大口朵頤，很是滿足。
姜柔道：“未曾想山雞竟也這般美味！”
吃過雞腿，李長源又扯了好幾塊分給二人，直到二人打起了飽嗝才將剩下的山雞吃進肚裏。
淩秋音舔著嘴唇，滿足地道：“這味道真是美極了，明日我還想吃。”
李長源指著另一只烤熟的山雞道：“吶，這不是還有一只麽，可留著明日。”
在三人吃飽後閑聊時，李長源才知，在他尋幹柴、山雞之時，淩秋音對姜柔說她家裏只剩她一人，所以便往昌州投奔親戚，沒想到半路上遇到盜匪，幸好被他們救了。
姜柔見她瘦小，又孤苦伶仃，心中甚是可憐，如同大姐姐般呵護，便道：“若在昌州有困難，妹妹可隨時進宮找我。”
李長源知道她說的都是蒙騙人的假話，但又不好當面拆穿她，心裏好奇她究竟為何要去去昌州。
若她真是妖族，很可能也是為了那枚九瓣靈心。
這不可不防。
見那土坑裏的幹柴已經燒完，只剩下些許火星，李長源用木棍一一挑了出來，在確認完全沒有火星之後，才將拾回來的一些細軟的幹樹枝鋪在之上，而後又尋了些幹樹葉，這樣躺在上面也會軟和一些。
然後，他又將燃起的篝火分成多個小堆，環繞著簡易的樹床擺放，每一小堆又添了不少的幹柴。
火可以阻擋濕氣，也可以防止野獸竄進來。
隨後又取了兩件長袍鋪在幹樹葉上，這樣暖和的樹床就做好了。
“妙極！”
淩秋音率先試了試，對他的“傑作”很是誇讚，是夜她睡在最裏側，姜柔睡在外側，而李長源則是和衣坐在鋪就的土床之前。
沒過多久，他便聽到身後規律的呼吸聲，二女已然進入熟睡狀態。
第二日一大早，他是被姜柔的尖叫聲吵醒的。
“你怎麽也躺上來了？”
李長源在迷糊中睜開雙眼，發現不知何時躺在了暖和柔軟的樹床之上，寸許外便是姜柔微怒的俏臉，便搖晃著腦袋起身，走到河邊洗了把冷水臉，算是徹底清醒過來。
回到“營地”時，二女也已收拾妥當，李長源見姜柔始終垂著右臂，便問：“臂傷如何了？”
姜柔道：“已不疼痛，微微可以用些力。”
李長源放下心，看來她體內已沒了妖氣，只不過皮肉之傷想要痊愈還需數日。
眼下趕路要緊，他便把昨日剩下的那只山雞在火上烤熱，三人分食畢後，如同昨日般縱馬向西。
越往西，離西戎國都昌州越近，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。
到了午間時分，三人便到了西戎昌陵城，此時距國都昌州只有三十餘裏。
這裏景色已與之前已大為不同，雖荒原戈壁居多，但往來也有許多農田，百姓耕種、孩童牧牛、炊煙了了，一派安居樂業的景象。
進入城中，淩秋音說她傷勢已無礙，不想再麻煩二人，聞言李長源便去馬市新購了匹好馬，由她離去。
姜柔看她背影遠去，心中不忍，“她一個女孩子家，萬一路上再遇到什麽危險……”
李長源打斷她，意味深長地道：“識人不能只看表面，看似柔弱無助，或許最為兇險。我觀她之境界不在你之下，昨日遇到她時，我便覺得有些可疑。”
“哪裏可疑？”
“你若是劫匪，劫了年輕漂亮的姑娘，會把她單獨放於路邊，而再去劫掠他人嗎？”
姜柔不假思索地道：“定然是先帶回去。”
此言一出，她也覺得有些奇怪，那些劫匪的做法不合常理。
她本是聰明之人，轉眼便想得有些明白了，“你是說，她跟那些劫匪是一夥的？”
李長源點頭，“雖無證據，但八成是的。她那腿傷，只是傷及表皮，雖有疼痛，但斷不至於無法行路。”
姜柔嗔道：“那你還救她？還和她同乘一騎？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你是國主，怎能和她同乘一騎，既失了身份，又不安全。”
姜柔聽他話中似有關心愛護之意，心裏歡喜，但嗔意未散，便又用言語頂了回去，“古鎮客棧你與我在同一房間，難道就不失我國主身份，就不怕我的安全了？”
“……”
二人在城門口附近選了家酒肆，點了兩個小菜，匆匆吃過便又趕往昌州。
出城行不至五裏，前方一大片胡楊林，腳下道路依地勢曲折穿過。
正行間，李長源忽地聽著兩邊林中有低嘶的馬聲，但樹高林密，卻看不到深處。
開始時並不在意，而當兩人進入林中腹地時，猛然聽到林中響起密集的馬蹄踏地的聲音，其間還夾雜著兵刃劃破空氣的呲鳴。
此時前後空無一人，李長源暗道一聲不好，揚起馬鞭，抽在姜柔座下的馬臀上，那馬受痛揚蹄奮疾。
姜柔被突然急馳的馬嚇了一跳，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，驚慌“啊”地尖叫，左手自然向往拉扯馬韁，想讓座下馬停下來。
李長源見她如此，夾馬趕上，又在臀上抽了一鞭，急道：“快走，林中有情況！”
多日來，姜柔從未見他如此過，現下聽他說得急，心中便知林中不同尋常，兩腿夾緊馬肚，飛一般向前奔去。
或許林中人註意到兩人情況，便不再隱藏，兩邊吆喝聲不斷，嗚嗚呀呀地向兩人沖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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